永远喜欢周泽楷。死忠轮回粉。
刀枪剑戟生产厂家

【周叶/短篇】飞渡

虐,虐,虐!
周泽楷第一人称视角,文风清奇,意识流。
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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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舱门关闭,把室外燥热的不安分空气彻彻底底关闭在了冰冷的空调温度之外。
我能感觉到一滴汗顺着鬓角留下来,在脸颊的左侧,留下一道痒痒的痕迹。那个人在做之前喜欢往我左耳吹气,是那种坏心思的突然袭击,在嘴里蓄积一小口空气,突然——我看不到,只能猜想——嘴巴嘟起来,像一个求吻的姿势,把那一口顽皮从小小的入口喷射进去,撞击我的外耳道,留下一阵沁人的瘙痒。皮肤上的感觉,用手稍重一点揉捏就会散去,可是心里的荡漾却会晕开一层层无休止的涟漪,抓挠心肝脾肺。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忍耐的,他做这坏事时总是趴在我背上,或者在我左侧,我微微一转身就能搂个满怀的地方,然后我便会这么做,有时候为了“报复”,会顺嘴轻咬那个可爱的耳垂,在上面,同样故意的,留下一排红红的齿印,仿佛多做几次这样的仪式,就会在那具身体上结下我的印记。幸运的无人打扰的方便时候,抱着他直接滚到床上,也可能是桌子上,地毯上,我记不太清了,只清晰记得炽烈的亲吻,打开他的身体,进入那个让我沉醉眷恋的地方,我的眼里,大脑里都是一片纯白的领域,只剩下肌肤相亲的触感,偶尔会漏出来的香甜的喘息,还有他紧闭的双眼。
昨夜还让血液加速流动的干燥情绪,现在已经被按着头狠狠浸入冷水,我留下他一个人抱着带有余温的被子,和一片不告而别的死寂。虽然我必须走,但闭上眼睛,黑暗里眩晕感仍旧一浪一浪凶猛的拍击我脆弱的神经。我一直闭着眼,不敢睁开,平复呼吸,但是大脑却得不到梳理,一片混乱,是战后疮痍的土地也比不上的,虚空中的乱麻。脚下地面倾斜,但听不清楚声音,空姐的话语只有单音飘进来,黑暗世界里,最多的就是隆隆的轰鸣,大概是飞机的响声?
我突然想来支烟,但是烟味,满满都是那个人的标志。
我从不抽烟,也不沾酒,这两样东西离我很远,但是进入另一个人的世界后,我总能在意料之中的地方品尝到烟草的味道,只因为是取自他的口腔,又由我的味蕾品尝,苦涩在大脑里也被转化成为了醇厚与积淀的象征。这样下去慢慢的,漂浮在空气中的尼古丁颗粒就会成为一个人专属的气味。
他抽烟很凶,同居的公寓里有四个烟灰缸,分别在客厅,书房,卧室和卫生间。客厅那个倒是很少用到,我不许他在餐厅抽烟,客厅也不是常呆的地方,除非有时候来不及回到卧室去疏解即将喷发的爱意。书房里有我们二人的电脑,桌面上干干净净的,只有一个图标,荣耀,只是早就没有了一枪穿云和君莫笑——在我退役那年,等级上限终于是提升到了100级。我现在的对手,是战斗法师,一叶知秋。没了银装的神枪手和战斗法师,不过是战斗时间会拖得长一点,其他的都没变。若有时候遇上机缘巧合,联盟外派出差去S市,或者轮回到B市来打比赛,我还是能偶尔借到一枪穿云和一叶之秋,吊着不到250的手速和他来一场。我自认输多赢少,但是每每和我pk,他总会叼上烟,稳稳的一口一口吞云吐雾。烟草帮助他维持清醒敏捷的思维。有时候跑去指导训练营的新人时候,我并没有见到他这么嗜烟,故而我知道他每次赢得都不轻松。
可现在,我想来一支烟,让烟雾由正确的途径,从气管进入我的肺部,尽管我从未尝试过,多次看到他深夜依靠烟草重提精神,我便记住了这种危害健康的魔鬼神奇的术法,希望现在。
可以经由它,让我暂时忘记我生命的一部分,一个有着烟草味的人。
以前从未感到过真正的绝望。我过去的人生没有经历过太大的风浪,人生选择权一直被好好的交自己手中,职业生涯中,没有像他一样从王座跌落,在轮回一直得到完全的信赖和支持,退役之前拿到了四座冠军奖杯,算是足已和他并肩。但这次,我深深品尝到了,体会到了绝望是怎么一点一点蚕食坚固的心理防线,蚕食消失在时间里,发着光的,耀眼的自信。过去的29年,大半的时间,我都呆在那个城市,收获着轻而易举的和努力奋斗得来的喜悦,而我现在就要回去接受一个可能的审判。
一位空姐走过来向我说着什么,我看见她的嘴巴开合,声音传播迟滞了半分钟,我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没有及时关闭。我向她道歉,长按电源键,屏幕黑暗前的一瞬间,一个绿色的文字框跳出来,来不及仔细阅读就一闪而逝。
我知道是谁。是他。是我现在极力想忘记的人。
我的目的地,S市,那家小时候放学会路过的大医院里,某张病床上,我的母亲正躺在那里,可能在安睡,也可能被疼痛扰得无法休息。疾病困扰她很久,可她只有在危急到住进医院才同意父亲把消息告诉我。
那个女人记忆中的样子,大多数还是上学时候,精打细算的玲珑女士模样,一头长发从来不会送进造型屋染色,发尾还会俏丽地自然形成一个半卷,节假日,或者有的天气明媚的双休,她挽着父亲,一手拉着我,一同上街去的时候,会涂个口红,用眼线笔把眼睛画的更大更明亮——这些名字都是后来才知道的,小时候,我只觉得红红黑黑,和我的水彩笔没什么区别。母亲很美,从小就这样认为,大多可能还是因为她的温柔,她和父亲从不多的干涉我的决定,难以想象的开明,故而在这样的保护下养成了我贪得无厌的习惯。虽然每一件事情,我明白,都是不可以放手的,荣耀也是,他也是。
可是,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现在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,医生一定不会让她继续涂口红,说不定可能会剪掉那头乌黑的长发,这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场景。从我离开S市,为了所谓的捍卫和保护,来到B市,留在联盟总部工作,把一个个决定用电话,短信,微信扔给他们,以前认为坚不可摧的锁链被一点点悄无声息的蚕食。隔着屏幕看不到她的表情,最后也不想隔着听筒听到她的声音,也不再向她提起我的爱人,不再平白领受那份撕心裂肺的拒绝。挚爱的人得不到家庭的认同,有谁会真心觉得无所谓,真心觉得没有恐惧和烦闷?于是我这样做了,像一个罪犯,偷走了快乐并把苦楚埋在了遥远的故乡。
痛楚淹没。
飞行让我有充足的理由不去理会另一个故乡的呼唤,飞过对流层,我也不会打开手机,我知道,但只是想逃避一会儿。
他一定很焦急,因为我不辞而别。
她一定很孤单。
我留了一张字条在B市家中的餐桌上,可是,走得太急好像忘记关窗户,不知道窗外的风有没有把我的痕迹卷走。
卷走了也无妨,本来,我也没敢留下太多痕迹。只是现在手臂上还有,被他紧紧搂住的触感,我想他也有我的体温。还是不可避免,痕迹的留在那里了。
假装不打开手机,就没有来自于他的消息。无所事事的旅程,我呆呆望着前方座椅背上的屏幕,代表飞机的小点由南向北,龟速爬行在山岭之间,手中,眼前全是一片空白,各种记忆凶猛的走马灯,过去甜美的不甜美的,都化作一阵刀影,切割我的神经。
平时我不聒噪,很多事情没必要喋喋不休,也就不愿意太多开口,有些该说的话可能的确被胡乱吞掉了。其实有时候真的反应不过来该说什么,但这样并不代表我的思维迟钝,虽然我现在希望它这样——那么多事情涌进来,借着无所忙碌的时间冲击大脑皮层。
我想一会儿母亲的面貌,又想一会儿和他在一起的时间,我想到母亲做的汤,也能想到深夜他带我去吃的馄饨。两个我最亲爱的人却偏偏要在意识里打架,把我折磨的遍体鳞伤。
现实总是有残酷的一面,只是之前太顺利,现在加倍返还罢了。我的感情在出现阻碍后永远在拆东墙补西壁,像上次我丢下她固执的离开一样,这次,我丢下了他。
胸口酸胀烦闷的感情已经压不去了。我问空姐要了一杯红酒,这样不对,我需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,但是我觉得没有一点麻痹我会撑不住。
世界上,除却生死再无大事,面对死神,我也是个凡人。
还是那么不胜酒力,职业选手的通病,我比他好点,但是空姐给了我满满一高脚杯,这足够让我无梦的睡一会儿,但愿无梦吧,现在的她和他,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都是一块裹着糖粉的黄连。
一口饮下,不留后路。
飞机大概才飞过了不到一半的路程,我还有时间逃避一下,没有手机和空寂的时间,从两个我爱的人那里,逃避一下。
她现在还躺在洁白的房子里。
他可能已经把电话打到联盟总部去了,甚至可能打给了轮回。
脸上有热感,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来。
我终于可以休息了。

—end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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